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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已至，而这个冬天将会格外漫长。

硅谷宠儿，著名临床数据和基因组学公司Sema4公司在8月15日宣布，将进行一系列的重组行为，其中包括裁减250个职位，约占其员工总数的13%，其中还包括该公司创始人、总裁和首席研发官Eric Schadt。

含着金钥匙出生

Sema4是一家以病人为中心的健康智能公司，致力于通过数据驱动的洞察力推进医疗保健。Sema4通过将人工智能（AI）和机器学习应用于多维、纵向的临床和基因组数据，建立人类健康的动态模型，定义最佳的、个性化的健康轨迹，从而改变医疗保健行业。

2017年6月，Sema4从西奈山伊坎医学院分离出来，主要任务是通过与患者和医生合作掌握数字宇宙的数据，改变所有人的医疗质量。

2019年，Sema4完成了在B轮融资中筹集了1.27亿美元，而到了2020年，Sema4完成了其C轮融资，估值超过10亿美元，总共筹集了1.21亿美元。

C轮融资由贝莱德领投，新增投资者包括Deerfield Management和Moore Strategic Ventures，过往的投资者Blackstone、Section 32、Oak HC/FT、Decheng Capital和Connecticut Innovation Fund也加入了C轮融资。Deerfield 合伙人 Andrew Elbardissi 已加入 Sema4 的董事会。

当时，贝莱德创新资本主管William Abecassis在一份声明中说道：“Sema4是处于医疗保健领域最令人兴奋的交叉点之一的领导者，其应用技术、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来帮助改善病人的治疗效果。我们很高兴在Sema4开始其下一阶段的增长时支持这个‘优秀’的管理团队。”

而刚刚被扫地出门的首席执行官兼创始人Eric Schadt也在一份声明中说到：“这项投资令人振奋，因为它为Sema4提供了重要的财政资源，使我们继续快速增长和加速投资，同时也为我们的团队带来了世界知名的合作伙伴，我期待着与我们新的和现有的投资者合作，他们共同在生命科学和数据科学领域拥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因为我们为医疗机构和患者创造了尖端的精准医疗解决方案，以极大地改善健康结果。”

但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这对伙伴就已经分道扬镳。

高光之后的跌跌不休

对于Sema4而言，2021年绝对是一个甜蜜的年份，在7月份，Sema通过Spac模式，以30亿美元的估值在纳斯达克上市，筹集了5亿美元用于加速其医疗保健智能平台的发展。

2021年8月17日，Sema4发布其上市后的一份季度财报，表示受妇女健康和肿瘤测试以及合作服务增长的推动，其第二季度收入为4690万美元，高于去年同期的3010万美元。其中诊断测试的收入为4480万美元，比2980万美元增长了50%，而其他收入从2020年第二季度的30.6万美元增至210万美元，增长了近7倍。

该季度研发费用总额为1200万美元，比去年同期的940万美元增长了28%，这主要是由于折旧费用和试剂、实验室用品和软件费用的增加而导致的。和研发费用相比，其销售费用大增，为2900万美元，比去年同期的1680万美元增长了73%，主要是因为人事费用和与合并有关的费用增加。

这也就是说，1美元销售费用大致能换来1.54美元的销售收入。

为了增加市场信心，Schadt还表示该公司最近在医学杂志上发表了几篇文章，展示了其数据分析如何能够产生临床相关的见解。

可惜纳斯达克的投资者们并没有对此买账，财报发布后第二天开盘后，Sema4的股价下跌近14%，报9.79美元。

在当年11月15日，Sema4发布其三季度财报，其收入为4320万美元，高于2020年第三季度的3860万美元，超过了华尔街平均预期的4270万美元。如果刨除COVID-19测试，第三季度的收入攀升了17%。

其中诊断测试收入为4140万美元，比3790万美元增长9%。这部分收入包括420万美元的COVID测试收入，同比下降21%。其他收入从去年同期的71.5万美元增加了一倍多，达到180万美元，这是由于来自新的制药合作伙伴的协作服务。

其2021年第三季度的研发费用总额为1780万美元，比一年前的1910万美元下降了7%，主要原因是股票补偿费用的减少。而销售费用急剧上升至5540万美元，比去年的3710万美元增长了49%，原因是员工人数的增加和与上市有关的费用。

这个时候，1美元销售费用只能带来0.78美元收入，市场自然对此反应冷淡，第二天开盘后Sema4股价下跌5%，至7.42美元。

合并还是收购？

时间来到了2022年，在今年1月，Sema4计划以6.23亿美元从Opko Health收购GeneDx，其中一个值得注意的特点是决定将首席运营官的角色分成两部分。

Sema4创始人兼首席运营官Eric Schadt将专注于发展这家位于康涅狄格州斯坦福的基因组和临床数据智能平台公司的信息业务，特别是与卫生系统和生物制药公司的合作。现任GeneDx公司首席执行官Katherine Stueland将负责合并后的公司的诊断业务，试图将其推向她所说的该领域的‘卓越运营’。

根据收购条款，Sema4公司将向Opko公司预付1.5亿美元的现金以及8000万股的股票。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还可能向Opko支付高达1.5亿美元的基于收入的里程碑付款。根据Sema4公司截至1月14日的每股4.04美元的股票价格，预付款总额约为4.73亿美元。包括里程碑付款，该交易的价格约为6.23亿美元。

两家公司表示，合并后的公司预计将在2022年产生约3.5亿美元的预估收入。

Sema4公司2022年的独立收入将达到2.15亿至2.25亿美元，这意味着核心业务同比增长23%至29%，Ro称这一估计比较保守。Sema4预计2021年的核心收入为1.75亿美元，不包括2900万美元的COVID-19测试收入。

GeneDx 2022年的收入将为1.3亿美元，比去年Opko的这一部门带来的估计1.16亿美元的收入增长12%。然而，GeneDx 2022年的里程碑目标是1.63亿美元。达到该目标的90%会触发对Opko的支付。

最后一根稻草

8月15日，Sema4公司公布其2022年第二季度财报

该公司第二季度的收入为3620万美元，比2021年同期的4700万美元下降了23%，远远低于华尔街共识的6750万美元的预期。

Sema4解释说，这主要是由于第二季度的总额当中出现了近3000万美元的“多付”费用，一个未透露姓名的大型付款人声称其之前多付了Sema4测试服务费用，如果没有这些费用，Sema4将记入6600万美元的销售额。

而且该公司在周一提交的一份监管文件中说，它还在与一家支付方就其他涉嫌多付的费用进行讨论。

第二季度的诊断测试收入为3400万美元，比2021年第二季度的4480万美元下降24%。其他收入略有下降，仅略低于220万美元。而其净亏损增长到8570万美元，或每股0.25美元，而华尔街的平均预期是每股亏损0.21美元。

第二季度的研发费用总额为2720万美元，比一年前的近1200万美元增长127%。该公司本季度的SG&A费用从去年同期的3190万美元增长到1.041亿美元，增长了两倍多。

这也就意味着，1美元销售费用只能带来0.35美元的销售收入了。

市场立刻给与了回应，8月17日上午，Sema4的股票在纳斯达克暴跌，交易价格为1.65美元，比前一天的收盘价2.4美元/股低30%以上。

管理层也并没有坐以待毙，其在财报中也表示，该公司将裁减250个职位，约占其员工总数的13%，其中还包括创始人、总裁和首席研发官Eric Schadt的立即辞职。

在今年第一季度，Sema4已经削减了收购GeneDx之前的大约30%的员工。本轮裁员完成后，该公司将拥有约1600名员工。而且，该公司还计划在第三季度末将其遗传性癌症测试业务从康涅狄格州迁至马里兰州的盖瑟斯堡，并在12月31日前完全退出体细胞肿瘤测试业务。

裁员和其他重组举措将在预计在今年为Sema4公司节省5000万美元，在2023年再节省1.5亿美元。

长夜已至

增长乏力，收入远低于预期，存在财务造假可能性，创始人出局，股价可能进入强制退市区间，Sema4目前的情况，也许在其完成C轮融资时，就已经种下，当采用Spac模式上市时，一路向下狂奔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SPAC是美国资本市场特有的一种上市公司形式，其目的是在18-24个月内并购一家优质的企业（目标公司），使其快速成为上市公司。作为一个上市平台（壳公司），SPAC只有现金，没有实际业务；目标公司与SPAC合并即可实现上市，并同时获得SPAC的资金。

对于这些实际上上市资质不足，但又必须上市的公司而言，Spac是最后的出路，也有可能是最后的归宿，当自身实力不足以在资本市场立足时，遭遇反噬必然是题中之义，更何况，现在正是医疗行业的出清之时。

如果没有习惯疫情，让绝大部分人的目光聚焦在医疗领域的话，过热的医疗投资行业，实际上已经到了出清时刻，过去二十年层出不穷的新技术，但最后真正落地和创造价值的，并不多。而新冠疫情的到来，实际上打断了这个过程，给了很多生物技术企业短暂的喘息时间。

但大趋势终究没有改变，资本市场方面，二级市场的投资人在用钱说话，一二级市场倒挂早就不是新闻，而业务市场方面，强调临床有用性而非技术先进性开始成为了主流，10x下调了2022年全年收入预估；美国病理学家协会建议优先使用传统稳定的免疫组化和PCR技术，而非NGS；在目前火热的外泌体赛道，实际上注重在无创样本富集的临床意义方面，而并没有去撸新Biomarker的虎须。

长夜已至，增厚自己的业绩棉袄，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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